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

一、 心理学应该研究文化

心理学乃人学之一 , 其研究的对象无疑是人 , 而人总是生活在特定的文化环境中, 他们的心理 、 意识和行为从来都不是一张白纸, 必然打上某种文 化的烙印 。跨文化心理学认为 , 文化是理解人类行 为不可缺少的部分, 文化与行为是相互联系的, 而 且 “人类行为只有在它所发生的社会文化环境中观 察时才有意义” 。文化心理学认为, 人 的心理过程不仅受到文化的影响, 而且完全就是由 文化建构的。

二、 心理学本身也是文化

心理学是人类的创造 , 其本身也是文化 。这是 因为 :

首先 , 心理学是文化历史的构成部分, 体现文 化历史的传统, 是文化系统中特定文化精神在探索 人类心理规律中的彰显。人类在探索自然改造自然 变革社会的同时 , 也在进行着探索心理 、 改造心理 的活动, 这种活动贯穿于人类文化的历史长河中 , 已成为人类文化史中必不可缺的部分。

在探索心理 规律的活动中, 东方、 西方各自走着不同的道路 , 采取了不同的方式, 这一点, 已为后来所提倡的本 土心理学所证明 。跨文化心理学标榜的实际是特定 的心理文化研究特定的心理行为 , 是一定文化历史 传统的体现。在心理学史上的生理心理学、 实证心 理学都是各自吸收了一定的文化观点, 站在一定立 场上研究与探索心理而形成的心理学 , 这实际是一 种文化精神的彰显。

其次 , 心理学乃是不同文化圈下产生的心理文 化。对心理学来说 , 它的考察者是人 , 它的考察对象也是人 , 所以是人对自身的了解。更 进一步地说, 去认识的是人的心灵 , 被认识的也是 人的心灵 , 所以是心灵对自身的探索。人类的心灵 既是自然历史的产物 , 也是人类创造的文化历史的 产物 。

分开来看 , 得到考察的心灵活动所展示的是 文化的濡染, 进行考察的心灵活动所显现的则是文 化的精神 。合起来看 , 成为对象的心理行为与阐释对象的心理学探索是共生的关系 。不仅对特定心理 行为的把握造就的是特定的心理学传统, 而且特定 的心理学传统构筑的是特定的心理行为。二者共同 形成的就是心理文化。不同的文化圈产生和延续的 是独特的心理文化 。那么, 特定文化圈拥有的心理 文化就会与其他文化圈拥有的心理文化存在着很大 的差异 。无论是实证科学意义上的还是其他意义上 的心理学家 , 在探索人的心理行为或心理生活时, 都不是一张白纸 。他们都生活在特定的文化圈中。

在他们的探索之中隐含着的理论框架或理论设定无 不体现其独特的文化精神。进而 , 心理学家了解和 认识心理行为或心理生活的途径 , 解释和理解心理 行为或心理生活的理论 , 影响和干预心理行为或心 理生活的手段, 都属于相应的文化方式。所以 , 可 以将心理学看作是文化历史的构成, 是文化历史的 传统。

再者, 心理学正逐步成为我们文化的一部分。 众所周知, 中国的现代科学心理学不是从中国本土 文化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, 是从西方国家介绍和引 进的。 19 世纪末和 20 世纪初, 中国的一些先进的 知识分子奔赴西方国家寻找能够济世安邦的真理, 其中就包括西方的科学心理学。从此 , 中国才有了 科学心理学的起步和壮大。改革开放以来 , 我国的 心理学事业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 , 正成为我们文化 的一部分, 成为民众日益熟悉的知识系统 。

可见心理学作为文化, 它与整个文化历史系统 是密不可分的 。特定的心理学传统 , 体现的是在特 定文化圈的文化精神指导下形成的特定的心理行为 的把握 。由文化塑造而又塑造文化的心理结构是心 理文化不断发展变化的中介 。

三、 文化对心理学的影响

心理学既然是文化的一部分 , 它必然会受到文 化的影响和制约。世界文化有许多种类, 它们都具 有不同的本质特征和表现形态, 对这些本质和形态 的概括和归类, 就形成了不同的文化类型 。

从宏观 上 , 可将世界文化划分为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 。现 代意义上的科学心理学在西方文化背景中得以产 生 、 发展和繁荣。西方文化对心理学影响是十分复 杂的。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 :

首先是哲学思想的启迪 。哲学是时代的精神, 不同哲学反映各国不同文化的特质。对心理学的历 史发挥过重大影响的哲学思想有实证主义 (孔德的 实证主义、 马赫的经验批判主义以及逻辑实证主 义)、 现象学 、 存在主义和解释学等。西方哲学的其他一些思想或流派也对心理学产生过影响 。如凯 利的个人建构心理学就主要是以结构主义, 准确地 说, 是以结构选择主义哲学为思想基础的。凯利不 但用结构选择主义作为其理论的指导性基础 , 而且 还将它运用于心理治疗之中。

其次 , 自然科学成果及方法的直接促动 。科学 心理学之所以首先出现于德国 ,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在于 19 世纪德国的物理学 、 生理学和解剖学等自 然科学的发展处于领先地位, 其理念和方法被费希 纳最早引入到心理学 。他的心理物理学为冯特创立 实验心理学提供了直接的方法论上的准备 。

此外 , 冯特还受化学基本理论的启示 , 将心理元素及相关 的问题作为他心理学的主要课题之一。安吉尔等人 接受了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观点, 建立了机能主义 心理学。 20 世纪初, 自然科学发生了重大变革 ,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改变了人们对传统的空间 、 时 间、 运动关系的观点 。物理学也引入了电磁学理论 中 “场” 的概念, 受自然科技影响, 惠特海默等人 把 “场” 的观念引入到心理学研究中 , 创造了格式 塔心理学。以华生为代表的心理学家受生物学和生 理学的影响 , 建立了行为主义心理学 。

心理学发展 到当代 , 仍与自然科学有着 “ 不解之缘” , 主要表 现之一是心理学以一种隐喻的方式, 大量引入 、 借 用自然科学的某些成果 、 原理和术语等。作为当代 心理学主流的认知心理学就运用了计算机隐喻 , 把 人脑和计算机相类比, 用信息加工的观点来解释人 类的认知过程。自然科学技术是影响心理学研究的 一个重要因素, 自然科技领域中每一次重大突破所 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些具体的科学知识与先进的实验 条件、 手段 , 更重要的是它带来的是一种思想, 一 种改变心理学研究与进程的新的思维模式 。

总之, 心理学与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 , 对二者 关系的正确认识有助于促进对心理学及其历史的深 入理解 , 也有助于心理学的健康发展 。